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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1日16:43 | 中國發展門戶網 www.chinagate.cn | 給編輯寫信 字號：T|T

由網友投票評選出的“2012年首屆全國十大丑陋雕塑”正式揭曉了，總投票數近500萬。工業和信息化部電信管理局公布的一項數據稱，截至今年6月底，我國網民數量已達5.38億，投票數與之相比雖然不算什么，但終究比前幾天加拿大那項僅僅調查400人就得出84%的中國人認為自己“大材小用”的結論要可靠得多。我一向認為，我們應該有方方面面的最丑評選，見到這一個，多少有些慰藉，并非幸災樂禍，而是非如此則不能為后來者深戒，與公眾審美情趣大相徑庭的雕塑似有增多的趨勢。

倘若此“十大”的作者接受采訪，個個會認為網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名列第二的“重慶《記憶山城》吊腳樓雕塑”作者，10月份甚至就已經委托律師收集證據，準備起訴舉辦評選活動的網站。肝火如此之大，著實不必。說心里話，“十大丑陋”中我唯一不能認同的正是這一個，即便該作品沒有獲得過2005年度“全國優秀城市年度雕塑大獎”，跟那幾個比肩而立也有屈辱之感，但還是不能認定網站懷有惡意吧。陳凱歌先生的電影《孩子王》，當年在我們這里得了金雞獎導演特別獎，而在世界四大之一的戛納電影節那里卻得了“金鬧鐘獎”，亦即最令人厭倦的影片，沒辦法，你不能逼著人家去認同。誰說的了？你可以不同意人家的觀點，但得捍衛人家說話的權利。《孩子王》的教訓自然是中西文化的差異，十年動亂、山村里一所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學校、因為師資奇缺生產隊長叫一名知青去當“孩子王”……金發碧眼的男女如何理解得了這種故事情節？對《記憶山城》評價的判若云泥，則是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的區別，作者真犯不著較那個真。此番它名列第二，打“官司”令網友產生逆反心理也說不定。

新近蘇州金雞湖畔又添了座道家先祖老子“吐舌露牙”的雕像：老子身體微前傾，張大嘴巴，露出獨有的一顆門牙，向外吐出長長的舌頭。網友譏之為“吊死鬼”，語雖刻薄但破的。自然，對這種怪異造型，作者有他的說法：孔子曾問道老子“剛柔之道”，老子以此作答。那意思，舌頭是軟的，象征“柔”，牙齒是硬的，象征“剛”；歲月流逝，“剛”的牙齒已快脫落殆盡，而“柔”的舌頭依然完好。很好，評價一件雕塑作品，的確要了解它的立意和創作背景。但是，當專家的良苦用心與公眾的直觀理解南轅北轍之時，也就是在深刻含義與產生歧義之間，哪一方該“退讓”一步？該是專家。你的作品既然要展示于公共場合，就必須得顧及大眾的審美情趣。你可以認為國民的素質低，看不懂，姑且認為這種觀點成立，但在創作之前必須得基于這個基本現實，你的藝術探索應該在相應的學術領域。容我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你要是把學術論文發表在大眾期刊上，饒是水平高得很，看有誰會理睬你？一定要登，得有化雅為俗的本領。這個俗，又不是俗不可耐，《記憶山城》之外那“九大”，好幾個正可歸入此列。

本來旨在為城市增添亮麗風景的雕塑，卻敗壞了公眾的胃口，這種現象值得城市管理者引起注意。不要以為這種評選是民間的，就把它當成惡作劇，講什么“一群不負責任的人做了一件不靠譜的事情”，意氣用事。事實上，這種評選官方還是不要出面的好，出面了，就更難堪了。現在，“吐舌露牙”應該慶幸，它要是早一點“面世”，首屆“十大”里一定少不了它。不過，從“屆別”標識上看，這項評選可能要長期進行下去，所以它也就還不能把心完全放在肚子里。后來的，則要慎之又慎。這應該是此類評選所要達到也所能達到的目的吧。　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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