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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日本與美國、歐盟就中國限制稀土出口向世貿組織提起訴訟,此舉立即引起日本媒體廣泛關注。多家主流媒體還刊發社論,要求通過壓力與對話讓中國讓步。實際上,作為中國稀土最大的進口國,自從中國開始對稀土生產和出口進行管理以來,日本就一直積極尋求替代材料,并試圖建立稀土國家儲備。日本政府緊隨美國“起舞”,既送了美國一個人情,顯示與美國在一個陣營,又能增加對中國的壓力,穩賺不賠。
保護本國資源
對于日本政府的決定,日本媒體此次則不分左右,出奇地一致,異口同聲叫好。日本媒體多數論調都是,稀土對于日本混合動力車等不可或缺,所以中國就應該出口。其實這些社論都有意無意忽視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中國用全球36%的稀土儲量,供應著全球90%的生產,并且賣出“白菜價”的稀土,遠遠無法彌補環境付出的代價。
有的日本網民就指出:“日本也有沉睡著的稀土資源,不過由于以前足尾礦山對河流等帶來的影響,所以就依賴中國了。”對于來自亞洲大陸的黃沙影響到東京,或者九州地區出現酸雨,日本媒體往往指責中國環保不力。很多日本網民認為中國單純出賣資源、破壞環境的發展模式不值得尊重。但是當中國準備保護環境的時候,又說三道四,顯然是雙重標準。
可以說,要求蘊藏量只占全球36%的中國必須無條件提供廉價稀土,顯得頗為不厚道。其實,《日本經濟新聞》在15日的社論中就指出:“中國政府希望保護環境和資源的政策有一定的合理性。”
此次美歐日向世貿組織起訴中國,是美國總統奧巴馬牽頭。實際上,日本媒體普遍看出了美國的政治意圖。《讀賣新聞》15日的社論則指出:“主導此次起訴的是期待在今年秋天的總統選舉中再次當選的美國總統奧巴馬。奧巴馬總統標榜復興制造業和擴大就業,因此呼吁與作為最大貿易赤字國的中國進行公平競爭,希望在選舉戰中掌握主導權。”
《朝日新聞》的報道也指出:“由于11月總統選舉,期待再選的奧巴馬總統為了提高人氣,有必要增加就業,因此提出了加強制造業,而稀土出口限制成為障礙。由于共和黨候選人加強了對中國的批評,因此民主黨方面也不能顯得示弱,只有顯示出與限制出口戰斗的姿態。”
尋找替代來源
日本媒體普遍認為中國在2010年的釣魚島撞船事件后將稀土作為外交牌開始正式使用,外交人士認為“中國注意到了稀土的政治價值”。在此之后,日本就將擺脫對中國一邊倒的依賴當作當務之急。《產經新聞》直言不諱地說:“稀土是左右國際競爭力和軍事力量的戰略資源。有必要加強進口來源的多樣化和開發替代品,擺脫對中國依賴,使中國的壟斷控制崩潰。”
其實日本從上世紀80年代末就開始研究從廢品回收中提煉稀有金屬,只是礙于技術、成本原因,沒有大規模推廣。目前著重于開發稀土替代材料和技術。例如,新能源和產業技術綜合開發機構正在開展削減稀有金屬使用量的稀有金屬代替材料開發項目。從2011年到2013年,將鏑等稀有金屬使用量比現在削減30%至50%。
除此之外,日本企業多年來也一直沒有放松稀土來源多樣化的努力,例如在中國開始管理稀土生產和出口之前的2008年10月,昭和電工株式會社就在越南建立了“昭和電工稀土越南有限公司”,2010年5月11日舉行了工廠竣工儀式,開始生產釹和鐠為主成分的合金以及鏑合金,擁有800噸的生產規模。新工廠將利用獨自的生產技術,加工從越南國內外采購的稀土原料和回收的原料,作為供應磁鐵合金生產工廠的基地。
日本企業也加緊實現采購的多樣化。在中亞的哈薩克斯坦,住友商事株式會社 2010年6月與哈薩克國家原子能公司建立了合營企業,準備從開采鈾礦后的殘存物中回收稀土。2012年全部運轉后,年產量將達到3000噸。回收的稀土中含有混合動力車和電動車發動機不可缺少的鏑和鈰等。現在基本都從中國進口。由此,哈薩克斯坦有可能成為新的供應來源。
據《日本經濟新聞》報道,2011年12月14日,豐田通商公司與加拿大的開采公司MATAM公司簽署了著手調查開發魁北克省的礦床的備忘錄。2012年3月結束調查,如果確認開采量,當年內設立合營公司。豐田通商公司預計出資4g%。并且分擔開發所必要的費用。該礦床有可能能夠開采出擁有汽車的高級鋼板所需的鈮等稀有金屬。豐田通商公司在越南也獲得了開采稀土的權益,在印度則參與煉制項目。希望擴大采購來源地,降低對中國的依賴程度。
除了尋求替代資源,日本政府還著手建立稀土的國家儲備,2010年10月1日,經濟產業省公布了《稀土綜合對策》后,開始對稀土進行國家儲備。具體包括開發稀土替代材料、開發降低稀土使用量的技術、對稀有金屬和稀土進行回收利用、確保世界的礦山開發和權益、由國家進行儲備。《稀土綜合對策》還提出對降低稀土使用的技術、不使用稀土的技術、促進稀土在國內循環利用的設備等提供補貼,2010年度預算額達到420億日元。
怕中國更強硬
相對于媒體一片好評,企業的反應則比較冷靜。雖然有一些企業,例如信越化學工業公司非常高興,希望由此促進中國取消稀土出口限制,但另一方面,其他—些企業則擔心中國會變得更加強硬。這是因為,為了繞開中國的出口限制,一些企業與中國企業在中國當地建立了合營公司,將稀土加工成合金再進口,今后如果中國也限制稀土合金的話,努力就泡湯了。
日本國內商社多數都認為,向世貿組織起訴中國,“目前對稀土價格的影響很小”。因為很難認為中國會很快解除出口限制,增加供應量。有的專業商社指出,因為價格比起暫時出現的暴漲,現在比較穩定,這也是企業反應比較冷靜的原因。由于包括日本企業的用戶因高價不愿購買,削減使用量或者轉而使用替代材料,稀土價格從去年8月開始急劇下降。有的商社就指出:“如果中國解除了對鈰等的出口限制,價格暴跌,在中國以外正在開采的礦山將會賠本。”(本網駐東京記者藍建中) (未經允許,其他媒體不得轉載、摘編或以其他方式使用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