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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本位制”早已經演變為“債務本位制”,可以說美國的貨幣政策不僅僅受制于美國的經濟狀況,更受制于美國的債務狀況。
美國深陷債務漩渦之中,在債務危機拉警報的當下,作為美國國債的最大買家的美聯儲,若貿然抽回流動性,美國國債收益率將出現大漲,這將加重消費者、企業及聯邦政府的債務負擔,并使美國的財政狀況更加惡化,美聯儲怎敢輕舉妄動。當前,美國國債似乎也并不再像前些時候那么吃香,全球最大債權王沽空美債、第一大債權國日本四顧不暇勢必減持美債,而第二大債權國的中國也在尋求外儲多元化的戰略轉型,美國國債成為美聯儲政策退出的最大羈絆,因此,貨幣政策已經完全受制于美國的債務體制,美聯儲還會將量化寬松進行到底。
事實上,美國這些年的所謂繁榮是“史無前例的借貸來的繁榮”。美元作為儲備貨幣可以為債務進行外部融資,使債務經濟能夠得到國際循環。進入21世紀以來,海外持有的美國債券規模和所占比重逐年增加,債券發行量占世界的32%,2003-2009年期間,美國外債率分別為62.3%、70.4%、75.0%、83.6%、95.4%、95.2%和95.9%,2009年與2003年相比提高了33.6個百分點,美國外債余額已到達13.6萬億美元,占全球外債余額的23.9%。
美國是全球最大的債務國,但美國一方面可以利用貨幣貶值稀釋債務,而另一方面又可通過債務貨幣化,制造通脹而轉嫁債務成本,使國家債務國際化。作為貨幣發行國,其可以通過增發貨幣以履行對外償付義務或稀釋對外債務負擔,即通過儲備貨幣貶值變相違約其外債償付義務。僅2002~2006年間,美國對外債務消失額累計達3.58萬億美元。
金融危機使得美國已經逐步喪失強大的債務償還能力。衡量一國的債務償還能力,除了債務負擔外,還有經濟增長率和債務-收入比。由于美國房地產市場價值暴跌、企業投資匱乏、家庭收入銳減以及失業率久居不下,美國經濟增長乏力,未來幾年很難有較高的增長。
現在來看,除了不斷提高債務上限,好像唯有能夠印制世界上最主要儲備貨幣的“過度特權”,才能給美國以喘息的機會,但是這種非常特權正在受到其他國家越來越多的攻擊,美元無序貶值和美元洪流對全球經濟的嚴重傷害已經動搖了美元的信用基礎,質疑美元和美債泡沫的聲音不絕于耳。由于公眾持有的美國國債很大一部分將在最近5年內到期,美國政府不得不再通過市場融資來償付。
因此,現在美聯儲最關心的就是“如何轉嫁美國的債務風險,如何轉嫁國內的經濟危機”。然而除了讓全球飽受通脹煎熬之外,由于美元貶值的稀釋作用,債權國的經濟損失也不可小覷。數據顯示,目前外國所持有的以美元計價的資產高達5萬億美元,美元貶值將使各國蒙受巨大的資產損失。我國外匯儲備已達2.85萬億外匯儲備,這其中約有1.7萬億的美元資產。美聯儲用一個可以稱得上“天量”的國債購買計劃來支撐全球流動性戰略,其背后是通過美元貶值以及債權稀釋來加速全球財富的轉移和再分配。
美國貨幣政策立場與全球對立是由其貨幣政策的極端“利己主義”和“單邊主義”決定的。美聯儲向來把貨幣政策作為國家利益平衡和危機治理的有力工具。美國QE2的本質是就是債務貨幣化。美聯儲用 “天量”的國債購買計劃和美元的大幅貶值加速全球財富的轉移和再分配。全球2009年外匯儲備是全球GDP的13%,其中60%以上是美元資產,也就是5萬多億美元。2009年,國外持有美國的資產總額,不包括金融衍生產品,已經達到09年美國名義GDP的1.25倍,美元貶值將使這些財富大幅減值和縮水,截至目前,我國持有美國國債1.15萬億美元,美元的貶值已經造成了外匯賬面資產的嚴重縮水,美國實際上已經是變相違約了。
事實上,從二戰后美國債務的削減經驗看,“債務貨幣化”是比較靈驗的方式。二戰給美國留下了龐大的債務。1946年,美國的公債達到了GDP的108.6%;到近60年之后的2003年,美國的公債-GDP比率則降至36%。在兩代人的時間內,美國削減了相當于GDP的70%以上的公債。如果把降低債務的“名義增長效應”分為 “實際增長效應”和“通脹效應”兩部分,歷史經驗數據顯示,1946-2003年間,實際GDP增長平均每年令公債-GDP比率降低1.3個百分點,而通脹的作用為1.6個百分點,大于前者。換言之,在整個“名義增長效應”中,通脹的貢獻度為56%。在龐大的債務面前,美國必定要靠不斷地放水讓美元貶值,從而啟動新一輪的債務削減計劃,從貶值中獲得最大的債務消減收益。
美聯儲全球創造貨幣的機制與一國央行的貨幣創造機制相似,但由于是跨境的貨幣循環,全球貨幣創造的乘數要是各國的匯率制度而定,特別是盯住美元匯率制度的新興經濟體最為顯著,因為還要通過貿易逆差獲得美元外匯資產以及購買債券等形式回流美國,進一步乘數放大美元流動性,美國放水,全球受災。金融危機已經動搖了美元主導的全球信用體系,而美聯儲正在加速這一過程。(張茉楠? 國家信息中心預測部副研究員、經濟學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