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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目前的新聞報道中還會出現“某地金銀飾品和金條價格暴漲”等標題,其實新聞意義已經不是太大了,因為當一個商品的價格由金融市場,具體說是由期貨及相關遠期交易市場定價的時候,其現貨加工產品的價格就已經失去了價格反饋的意義,人們在談論和關注該商品價格的時候,更愿意注重和研究其期貨價格。這就是華爾街日報、金融時報等在報道黃金價格時,一般會說紐約期金和倫敦現貨金報價多少,而很少用飾品和金條的價格去詮釋金價走勢。隨著中國黃金市場金融交易量的大幅提升,現貨延期和期貨市場的價格與飾品、金條等市場價格開始聯動,投資者所要關注的市場已經開始轉移。在作出黃金投資選擇之前,就算是一個普通投資者,也會看一眼上海黃金交易所的報價,不會專程跑到金店去打聽飾品金的價格。這是一個市場從簡單的商品買賣向金融交易過度的前提,也是整個投資市場的一個巨變,有助于國內投資者在參與黃金投資的過程中得到最公開和最透明的價格,更有助于市場流動性和效率的雙重提升。
金融交易成了目前中國黃金市場最大的供需市場,金融交易中現貨延期交收和期貨交易的增長速度較快,如果再加上各銀行的紙黃金交易,中國黃金市場的金融交易量已經相當驚人,而按照目前的投資需求增長速度,這類交易量持續創出新高是2011年乃至今后幾年的必然趨勢。前不久,中國黃金協會公布了2010年中國黃金市場年報,其中上海黃金交易所各類黃金產品共成交6046.064噸,同比增長28.48%;成交額共16143.262億元,同比增長57.07%。上海期貨交易所共成交黃金期貨合約679.41萬手;成交額共18291.91億元,同比增長19.77%。此類數據已經無法與產量去做對比,金融市場對實體市場的影響也就在此類數據的不斷刷新中慢慢發揮作用。周小川所提出的,中國黃金市場從商品交易為主向金融交易為主的轉變目前看來已經在逐步完成。但投資者應該注意,當一個市場主要由金融交易主導的時候,其培育和影響他的環境也將發生改變,以前影響黃金價格的因素可能是幾大黃金生產商的煉金量、首飾金和醫療用金等對黃金的需求量,而現在已完全不同。貨幣政策的每一次調整和每一個能夠影響到貨幣流動性的金融事件都會影響到黃金金融交易市場,也將影響到黃金價格,并且在黃金價格的走勢當中起主導作用。
那么由金融交易主導的黃金市場價格會以什么形式出現呢?
自2002年國內黃金市場開放以來,在國內參與到黃金、白銀等投資當中的投資者目前還未經歷過真正的熊市,延續半年以上的下跌幾乎沒有出現過。雖然黃金等商品屬于國際投資品種,其價格影響因素較為復雜,但黃金價格的牛市運行周期正好在中國黃金市場開放之后來臨,似乎有些巧合。到底是中國趕上了世界性的黃金牛市,還是中國等發展中國家在黃金等市場的開發鑄造了目前的牛市,現在看來,兩者似乎是一個疊加,而不是辯證。
任何市場繁榮的標志首先是國家對該產業的重視,其次是需求的上升,再次是供給的上升,三者缺一不可,如果長期缺少其中一方面,價格就會出現大幅度顛簸,市場將因透支或瘋狂而回歸至清淡。從新中國誕生至今,黃金市場一直受到國家的重視,但在2002年之前并未市場化運作,所以談不上需求和供給。所以雖然中國的黃金產量從1949年的4.07噸漲到了2003年的200噸,但其供需市場和生產技術等的變化不多,進步緩慢,嚴重制約了市場化運作下的產業繁榮。自2002年之后,中國黃金市場正式開放,由需求和產業推動的市場繁榮從此開始。產量的上升、需求多元化的發展、服務機構的增多等,均開始在空白的市場發揮推動作用。尤其是需求的多元化發展,在研究未來黃金價格的走勢當中必不可少。上海黃金交易所的成立、上海期貨交易所黃金期貨的上市、各銀行紙黃金等黃金理財產品的陸續推出,推動了黃金的金融需求,也將影響黃金價格的因素轉移到了金融供需領域。
金融供需市場與商品市場完全不同,重點是需,不是供,因為在沒有限制交易量之前,供給方相對來說是無限的,比如紙黃金,銀行自己可能設有上限,但如果投資者想買,銀行總能滿足其要求。反過來說,這種需求跟商品的直接需求也大為不同,這種需求可以瞬間轉換成供給,就如同一個投資者在感到恐慌的時候,買單會很快轉化成賣單,對市場的沖擊也不可小視。所以當一個市場由金融交易主導的時候,研究供需就顯得尤為復雜,其預言和判斷也就十分脆弱。
2011年全球市場有一個普遍預期,大多數人認為物價會持續走高,這是支撐黃金等商品價格上漲的心理預期因素,但隨著中國等發展中國家對通脹的堅決控制,導致收縮貨幣流動性的舉動持續不斷,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貨幣之間的利差也越拉越大,全球資本流入發展中國家的動力在不斷加碼。貨幣市場對黃金等大宗商品市場的影響是最直接的,在黃金、白銀等商品的定價權依然掌握在歐美發達國家手中的時候,資金向發展中國家的轉移必將影響到全球期貨市場的運行情況。目前來看,由于中東、歐洲、東亞局勢因埃及問題、債務問題、朝鮮問題等影響,資金還不敢大規模分散到這些地域,美國作為資本市場的主要吸附地和中轉站,目前所聚集的資本是全球性的。如果人民幣升值速度加快,巴西、印度、俄羅斯等國因通脹再次提高利率,那么全球資金從美國市場轉移出來的概率較大。資金從美國市場的周期性轉移并不會長期影響到美國經濟,所以華爾街和美國政府也希望資金不要單向流動,該來的時候來,該走的時候走,這才是理想選擇;要不然,如果全球投機資金一直停留在美國市場,就會造成美國的物價上漲,通脹壓力加劇,美聯儲就有了加息壓力,而加息對于美聯儲來說簡直是不愿意啟齒的事情,目前美國經濟的刺激手段主要還在于美聯儲的寬松貨幣政策,所以保持通縮,保持住美聯儲的寬松貨幣政策是最為關鍵的。
鑒于這類原因和分析邏輯,筆者認為2011年由于英國和美國等具有黃金等定價權的國家會采取各種措施,保持住通縮的現狀,不會讓更多投機資金停留,對黃金等市場是一個主觀的利空因素。另一方面,黃金市場的需求量并未降低,尤其是來自中國和其他幾個發展中國家的投資性需求,目前正處在一個旺盛階段,成交量幾乎每日都在創新高,這種時候對提振全球黃金等投資產品的人的信心有極大幫助,但也在大規模透支黃金市場的后勁。所以面對全球整體的流動性過剩問題,黃金等價格保持強勢依然會是這一階段的主流。投資者需要明白的是,盡管發展中國家的黃金市場出現了需求上升和貨幣依然寬松兩方面支撐,但2011年的金價在保證住不出現熊市的情況下,不會上演太多瘋狂,因為按照目前的數據來看,全球最大的黃金專業投資基金、歐洲部分央行、日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重要的黃金持有機構都在借助高點拋售黃金。(世元金行高級研究員肖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