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媒體報道,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582家駐京辦半年撤銷令的最后期限是6月30日。6月30日之后國管局或將公布已經撤掉的縣級政府和職能部門駐京辦名單。
但有媒體近日調查發現,不少縣級政府駐京辦雖然頭銜、資金、編制上全已撤銷,撤銷程序也全部完成,但所有駐京辦原班人馬仍留在北京 ,進行維穩工作。未在國管局登記的縣級政府駐京辦則基本沒有撤銷,依舊隱匿于京城各大住宅小區。
舊體制遺留的病灶
署名曹林的網絡文章說,駐京辦之所以演化成地方政府最重要的部門之一,三無的黑駐京辦之所以盛行,源于這個機構承擔著非常重要的功能。首先他們是“跑部錢進”的先鋒,很多分配的權力掌握在中央部委,會跑的孩子有奶吃,地方須依靠駐京辦跑項目、要資金;然后他們充當著維穩的重要角色,承擔著截訪、遣返的維穩責任;他們另一個重要任務是做好領導來京的接待工作,接機、送機、安排好吃喝住行及購物等。這些都是駐京辦“白的變黑,黑的更黑”的體制沃土。
署名張鳴的網絡文章說,駐京辦是舊體制遺留下來的病灶。駐京辦這樣的機構,從本質上,是計劃經濟年代的產物,各地為了跑物資、跑錢,沒有人常駐北京,根本沒戲,于是駐京辦越設越多。按道理說,計劃經濟時代結束,駐京辦理應完成使命,也宣告結束才是,然而恰恰相反,駐京辦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日益增多。
道理很簡單,雖然計劃沒有了,但各種資源仍高度密集在中央的各部委手中,不僅是資金,而且審批權力也集中在各大部委。特別是自分稅制改革之后,地方要辦的事很多,但事事得請示授權,即便在像珠三角和長三角這樣的發達地區,地方政府要想有大作為,也必須“跑部前進”。
必須從問題源頭著手整治
有網友指出,從根源上整治駐京辦,必須要深化財權和事權改革,政府色彩必須變淡。
曹林說,治理社會問題,就得從滋生問題的體制源頭上著手,僅在問題末端上動動手術是解決不了的。比如,需要在項目審批和轉移支付上透明化,消除“跑部錢進”的空間;需要相關部門規范和約束地方政府在維穩上的作為,還有斷絕地方官進京跑官要官的期待等。
署名張劍鋒的文章說,如果國家的項目、投資、撥款完全以市場化的方式分配,“跑部”還不如回去好好招商引資、改善投資環境呢。因此,如果能夠實現資源和利益分配的分散化和市場化,就可以既解決成本問題,又可以達到最優的結果,市場對資源的分配是可以達到優化的。
還有網友指出,駐京辦今后應加強招商等方面的職能。對于一些市場機制較成熟的駐京辦則可考慮適當轉型,提升市場化程度。
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署名朱昌俊的網絡文章說,由于既得利益群體太過龐大,滋生土壤太肥沃,在短時間內難以靠地方政府的自我消化,甚至會使一些駐京辦從桌面轉為地下,處于監管的盲區。所以,要想使駐京辦這一歷史病灶徹底退出歷史舞臺,相關部門必須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
朱昌俊指出,一方面,駐京辦設立的最初原因乃是地方政府的需要。這就要求高層在整治駐京辦的同時要減低地方政府對之的依賴性。另一方面,在駐京辦撤離的排查方面,高層有必要制定相關法規,增強主動性,同時對隱藏于地下的黑駐京辦和糾結在駐京辦背后的灰色利益鏈條進行摸底清查,實行零容忍。
朱昌俊說,基于政商勾結的傳統和駐京辦常年供起來的利益圈,撤銷駐京辦注定不能一蹴而就。要想徹底斷送“蛀蟲辦”的生存資本,就必須斬斷糾結其中的利益鏈條,打消其繼續茍且偷生的勇氣和欲望。只有這樣,這些不斷吞噬著財政資源的利益機器才會有真正壽終正寢的一天。
張劍鋒也認為,即使是美國,也還存在著大量專門負責游說政府和國會的院外活動集團,每年產生大量的影響成本。因此,“跑部錢進”現象及其成本不會完全消除。但是,我們總還是可以通過最優和次優的方法,盡可能降低影響成本,讓駐京辦們更多地把精力集中在創造價值方面。
知情人士稱縣級駐京辦每年拉動經濟超200億
今天是縣級駐京辦撤銷的最后時限,隨著數千家駐京辦各種形式的銷聲匿跡,一個以駐京辦為中心的巨大市場正在萎縮。記者調查發現,僅這些縣級駐京辦,就能拉動經濟達幾百億元。
這一次撤銷的436家縣級駐京辦其實是已經備案的正規駐京辦,算上沒有備案的,今后將有5000家以上縣級駐京辦從北京街頭消失,熟知駐京辦情況的《駐京資訊》報社長李罡,為這些即將消失的駐京辦算了筆經濟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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