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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鍔(1882-1916)
字松坡,湖南寶慶(今邵陽)人。1898年考入長沙時務學堂,師從梁啟超。后赴日本士官學校學習。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后在昆明發動起義建立軍政府,任云南都督。1913年10月被袁世凱調至北京。1915年組織護國軍討袁。1916年11月因病逝世。
■ 蔡鍔與云南起義
1911年春,蔡鍔赴任云南新軍第19鎮37協協統。武昌起義爆發后,云南革命黨人決定發動武裝起義,蔡鍔被推舉為臨時總司令。蔡鍔對起義做了嚴密的計劃和詳細部署。10月30日晚8時,昆明北校場73標第3營的官兵在抬子彈為起義作準備時,被值日隊官追究,群情激昂的士兵開槍打死了幾個反動軍官,起義提前幾小時發動。73標官兵攻破北門,進攻玉華山和軍械局,并舉火為號。正在城外開會的蔡鍔見城內大火沖天,立即集合74標和炮標軍官,發布了進攻命令。午夜1時30分,蔡鍔率起義軍攻進了南門,第二天中午,占領敵軍盤踞的五華山和軍械局,起義宣告成功。11月1日,蔡鍔被推舉為云南軍都督,主持云南軍政大計。
武昌起義爆發,消息旋即傳到云南。10月30日,時任新軍第19鎮第37協協統(相當于旅長)的蔡鍔與云南講武堂總辦李根源等人在昆明響應起義,11月1日即建立了軍政府,蔡鍔被推舉為云南都督,這一年他年僅29歲。蔡鍔所領導的新軍是當時全國各省起義中少有的建制完整的精銳武裝。與此同時,云南都督府先后派兵援蜀、援黔和援藏,穩定了革命初期的西南局勢。
1913年10月蔡鍔被袁世凱調至北京任職。世人皆知的蔡鍔與小鳳仙的傳奇故事就發生在這一段時間。隨后袁世凱稱帝,蔡鍔是第一個舉起反袁旗幟的英雄。1915年10月,蔡鍔與老師梁啟超等一起策劃反袁的“護國革命”。12月他成功逃回云南組織“護國軍”討袁。很快,袁世凱一命嗚呼。蔡鍔因“再造共和”之功,任四川督軍兼省長。不幸的是,很快因病逝世于日本,年僅34歲。
編輯語錄體兵書
蔡鍔治軍嚴明,以身作則,治理云南時期他讓參謀部匯考中外律例,制頒了《簡明軍律》四十七條,內分“叛亂”、“擅權”、“辱職”、“抗命”、“暴亂脅迫”、“侮辱”、“逃逸”、“損壞軍用物品”、“掠奪”、“關于俘虜之罪”及“違令”等十一章。
1911年初,云南新軍第十九鎮統制鐘麟同委托蔡鍔編寫一份“精神講話”教材,以便印行散發給士兵。“軍中夜半披衣起,熱血填胸睡不安”,初到昆明的蔡鍔住到訓練處,整天手不釋卷,蔡鍔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幾年前東渡日本學習軍事,后背負“士官三杰”之威名回來準備軍事救國。年輕時自己更是以《軍國民篇》的文章名動天下,提倡尚武精神,強調鑄造國魂,讓國家強軍備武走出歷史舊局面,“強軍治軍”不正是自己多年的夙愿?
從鄉誼上說,蔡是湖南人,這一年正是曾國藩誕辰百年之際,湘軍統帥曾國藩、胡林翼再造“咸同中興”的故事從小就聽人談論講述,再熟悉不過。蔡鍔連夜工作,從曾國藩、胡林翼的奏章、函牘和日記中,摘取出大量有價值的內容,上引《孫子兵法》,分類編輯、整理,最終取名為《曾胡治兵語錄》,以此作為云南新軍“精神講話”的藍本。
年初到夏,很快蔡鍔完成編輯整理工作。他深情地寫下這些篇章:“帶兵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治兵之才,不外公、明、勤:不公不明,則兵不悅服;不勤,則營務巨細皆廢弛不治。故第一要務在此。”
論及“選將”,蔡鍔崇尚曾、胡“為將之道,以良心血性為前提”的思想,認為這是“扼要探本之論”。談到治軍,蔡鍔認為“治軍之要,在賞罰嚴明”,對“風氣紀綱大弛”的軍隊,“與其失之寬,不如失之嚴”,主張“以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他提倡官兵“和輯”相處,使士兵把軍營視為“第二家庭”。更欣賞曾國藩“帶兵如父兄之帶子弟”這一句話。
《治兵語錄》恩澤后世
《曾胡治兵語錄》共十二章:第一章《將材》,第二章《用人》,第三章《尚志》,第四章《誠實》,第五章《勇毅》,第六章《嚴明》,第七章《公明》,第八章《仁愛》,第九章《勤勞》,第十章《和輯》,第十一章《兵機》,第十二章《戰守),總共一萬四千字。其中前十章論治軍,后兩章談具體作戰。
蔡鍔去世一年后的1917年,上海振武書局首次公開出版了這本書。蔡鍔為《曾胡治兵語錄》寫序云:“論今不如述古;然古代渺矣,述之或不適于今。曾、胡兩公,中興名臣中鋒佼者也。其人其事,距今僅半世紀,遺型不遠,口碑猶存。”
蔡的老師梁啟超作序隆重推薦,“世知松坡(蔡鍔字松坡)之事功,讀此書,可以知其事功所由來矣。”兩年后的1919年,云南起義的戰友李根源,在廣州重印此書。該書后來在民國風行一時,深刻影響了李宗仁、白崇禧、蔣介石、朱德、劉伯承、葉劍英、毛澤東等國共兩黨的軍政高層。
多年以后,一位叫蔣志清的讀者,增輯了《治心》一章,并以《增補曾胡治兵語錄》(共13章)的名義印發作為黃埔軍官學校的教材,這位虔誠的讀者此時的身份就是黃埔軍校校長蔣介石。同樣,蔣也為自己的增補版寫下序言:“余讀曾、胡諸集既畢,正欲先摘其言行,不竟松坡先得吾心,纂集于此……”“不惟治兵者之至寶,實為治國者之良規。愿本校同志,人各一篇,則將來治軍治國,均有所本矣。”據傳,這本書也是蔣介石本人最愛讀的三本書之一(其他兩本為《俾斯麥傳》、《曾文正公家書》)。
1943年,八路軍軍政雜志社也重印出版《增補曾胡治兵語錄白話句解》一書,下發作戰部隊。在抗戰最艱難的歲月里,重慶青年書店曾大量刊印此書,發行到了重慶、西安、成都、漢中、衡陽等地,激勵全國軍民抗戰。毛澤東也是此書的讀者之一。李銳曾說過這樣的話:“有名的湖南人蔡鍔于1911年編有《曾胡治兵語錄》,就是一本毛澤東認真讀過的書。”
《曾胡治兵語錄》成為中國十大兵書之一。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后,青年書店的此書版本被收藏在中共中央黨校圖書館。直到2008年,此書還一直在不斷印刷、重版之中。
師友雜憶話完人
蔡鍔英年早逝,留下遺囑云:“鍔以短命,未能盡力民國,應為薄葬。”以一人之身公開討伐袁世凱,首倡維護共和,被贊譽為“護國將軍”、“共和將軍”,他一直被公認是中國職業軍人之典范。
蔡鍔15歲成為梁啟超的高足,兩人深情交往近20年。蔡鍔病逝后,梁啟超在上海為愛徒舉辦公祭與私祭,并倡議創辦了松坡圖書館。他在祭文中說:“自從你跟隨我學習以來,轉眼就是20年。長沙課室外的提問,東京住所交談的笑聲,至今仍歷歷在目。爾后書信往來,魂夢相依。但辛亥革命起義時你沒有死,護國戰爭中你也沒有死,現在為國家大事而死,真是死得其所。”
“紅軍之父”朱德曾在云南講武堂學習過,是蔡鍔的直接部屬。1911年,朱德已從云南講武堂畢業,分配到新軍37協74標(相當于團)二營左隊當司務長。1911年蔡鍔發動云南起義時,曾在火線上任命朱德為隊官,讓他率部成功攻打云貴總督署。朱德這樣描繪蔡鍔:“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體弱面白”。朱德評價,蔡鍔是他早期人生的指路明燈。“我一生有兩個老師。一個是蔡鍔,一個是毛澤東。參加共產黨以前,我的老師是蔡鍔,他是我在黑暗時代的指路明燈;參加共產黨以后,我的老師是毛澤東。”
蔡鍔文韜與武略可謂并駕齊驅,少年時為岳麓山賦詩:“蒼蒼云樹直參天,萬水千山拜眼前。環顧中原誰是主,從容騎馬上峰巔。”病逝后,時任總統黎元洪發出指示“陸軍上將黃興、蔡鍔應予舉行國葬典禮。”中華民國在1917年4月12日將他葬于岳麓山萬壽寺廟后山,至今已近百年。
(本文撰寫時參考了夏雙刃《中華民國史·蔡鍔傳》、《武夫當國》等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