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載人航天工程原副總指揮胡世祥。
中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發射測試站站長郭保新。
9月29日電 央視《新聞會客廳》播出節目《我送“神舟”飛上天》,以下為節目內容。
李小萌:您好觀眾朋友,歡迎走進《新聞會客廳》。9月21號,美國阿特蘭蒂斯號航天飛機終于順利返回,一次幾經周折的發射過程以一個圓滿的結果落幕了,這也讓我們想到去年成功發射的神舟六號,那個時候航天人喜悅的歡呼聲似乎今天還在耳邊,每當有這樣重大的發射項目的時候,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世人的矚目,而在平常更多的平靜的日子里面,陪伴他們的卻是默默無聞、堅持不懈的奉獻和努力。
胡世祥,人稱發射將軍,他曾經參與組織了90多次衛星、火箭的發射試驗。36年前,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東方紅一號的點火鈕就是由他按下去的。
1965年從哈爾濱工業大學自動控制系畢業后,胡世祥被分配到酒泉衛星發射基地。在酒泉工作的25年里,胡世祥從發射場一線的技師成長為基地的指揮員,并且參與了50多次發射試驗任務。隨后他又轉輾西昌、北京。到現在,胡世祥幾乎參與了中國所有的衛星、火箭發射試驗,可以說他是中國航天事業最有利的見證人之一。
如今胡世祥已經到北京工作,但是酒泉衛星發射測試站仍然是他最牽掛的地方。現在46歲的郭保新走上了胡世祥曾經的工作崗位——酒泉衛星發射測試站的站長。神舟一號到神舟六號飛船發射時,最后倒數并發出發射口令的就是他。
47年間,酒泉衛星發射測試站見證了我國航天事業的發展歷程,新老兩代航天人,共同講述發生在酒泉衛星發射測試站的航天故事。
李小萌:介紹一下今天請到節目當中的嘉賓,首先要介紹的是曾經擔任過中國載人航天工程的副總指揮,總裝備部副部長的胡世祥中將,歡迎您。旁邊一位要介紹的是中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發射測試站站長郭保新,歡迎您。這兩天大家關注航天方面的事兒可能和美國的阿特蘭蒂斯號有點關系,這是一個幾經周折,最后能夠圓滿完成的一次發射過程,我想作為同行,國外的這些發射項目你們也應該特別關注,這次發射你們的關注點是什么?
胡世祥:阿特蘭蒂斯號在發射過程中遇到了雷電的襲擊,第一次發射就被雷擊了,而且把避雷系統的金屬線燒毀,因為天氣推遲了24小時。然后又遇到了熱帶風暴,它幾乎要打道回府了,把整個發射臺連火箭一起退回去了,后來說還可以,又回來。所以這個遇到了一個氣象的問題,還遇到了一個航天飛機載荷艙的前端有一個用于通訊的主天線,它是用四個螺釘固定的,其中有兩個螺釘松動,顯得有點太短了,有這么一些機械故障。
李小萌:郭站長,您的感覺是,像阿特蘭蒂斯號碰上天氣的原因,推遲發射,是天氣預測上出現了一些偏差,還是他們運氣不好?
郭保新:那倒不是,天氣是不斷變化,因為我們的發射也是這樣的,每次決定發射日期之前都要盡量選一個比較好的天氣,因為天空中的云有的是帶雷電的云,有的是不帶雷電的云,除了特殊情況以外,我們一定要選合適的天氣。
胡世祥:但是天有不測風云,像神舟幾號低溫發射?
郭保新:神舟四號。
胡世祥:神舟四號就搞得非常被動,連續的寒流,發射溫度已經降到29度。
郭保新:29度,將近零下30度。
胡世祥:就是零下。
李小萌:提前我們做預測的時候沒有估計到這幾天會這么低溫?
胡世祥:也估計到有一個寒潮,但是不會低到這個程度,低到這個程度就有點過分了,當時好多專家,好多領導都找到我,說能不能推遲一下,等個好天氣,壞天過去是好天嘛,但是全國的測量站,海上的測量船和各個國家的外交部,我們都做好了準備,萬一落到國外怎么辦,這個系統非常龐大,推遲一次發射是非常費勁的。所以當時我就叫他的老站長崔吉俊,我說你趕快給我做個實驗,一方面動員設計部門,看看這個火箭飛船上到底什么地方最怕冷。
李小萌:臨發射之前還做實驗,來得及呀?
胡世祥:對,看看什么地方,他們發現有一個管路容易凍上,我說你趕快給我做一個模擬系統,用多粗的管子,用同樣的材料,同樣的長度,把推進劑加進去,試試它的降溫速率,多長時間降一度。這些同志們還是給我做出來了,五分鐘降一度。這樣我就找到郭保新站長了,你給我推遲發射平臺展開的時間,確保15分鐘降三度,使得我的推進劑不至于凍死,假設推進劑是八度,降三度才15分鐘,還有五度我就不犯愁了,這個難題當時他們下了很大功夫,因為過去都是30分鐘撤塔,現在15分鐘要撤完。
李小萌:以前從來沒有練過吧,15分鐘撤塔。
郭保新:對,以前我們從神舟一號到神舟三號,咱們的撤塔時間都是在30分鐘準備之前全部撤完,也就是說30分鐘準備口令下達的時候,塔架各工作平臺是抱著火箭平臺的,它有保溫的功能,神舟四號的時候氣溫特別低,盡量讓塔架多抱會兒火箭飛船,這樣能讓它暖和一些。
李小萌:減少暴露的時間。
郭保新:減少暴露時間,盡量短,這中間各系統都要把自己兜里的余量掏出來,因為每個系統都給自己留一點點富余量的時間,他就開始壓,你掏這個余量,能推到最后接近發生越近越好,到底能推到多少。
李小萌:那每個部門都在冒風險。
郭保新:是,所以當時在發射之前問我,說15分鐘準備把塔架撤出,行不行,當時我們準備工作已經做得比較充分了,但是問我的時候,我就說,行,沒問題。
李小萌:想了幾分鐘。
郭保新:但是這個回答完了之后,我回去一夜沒睡著覺。
李小萌:先答應下來,后回去睡不好覺,那還來得及嗎?
郭保新:前期都做準備了,是沒有多少問題的,但是這個沒干過,他一問我,一回答就是軍令狀,回去睡不著覺,還要想,還有哪些問題沒考慮到,會不會出現耽誤撤出的問題。
李小萌:睡不好覺的時候有沒有想,哎喲,我怎么就答應了呢?
郭保新:那個時候也必須這樣干。
胡世祥:他答應了他就得承擔責任,搞不完就是他問題。
李小萌:最終是用了多少分鐘完成了撤塔工作?
胡世祥:準時完成任務。
李小萌:15分鐘,有沒有再快一點?
郭保新:按時完成任務,提前了兩分多鐘。
發射場是我國載人航天工程七大系統之一,其余六大系統是航天員、飛船應用、載人飛船、運載火箭、航天測控通信和著陸場等。其中發射場是將火箭、飛船以及應用等各大系統集結,進行發射前總體裝備的地方,在這里進行測試檢查,組織發射。其中,及時發現問題,并將其解決在發射之前,是發射場一個很重要的功能。
李小萌:我們的載人航天工程是七大系統,各司其職,美國的這種航天發射,載人航天發射,他們的分工情況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對嗎?
胡世祥:是的,包括法國、美國,他們測試發射是由研制部門進行的,我們不一樣,這個操作實際上就是把火箭、飛船放在這個發射場,在一個復雜的電磁環境之中,而且整個塔前系統、氣象系統、測控通訊系統,所有的系統融合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檢測飛船和火箭在這種復雜情況下的協調能力,和它本身指標的合格。火箭和飛船不是在家里做過測試嗎?是的,在這兒有什么變化呢?實際上是在最后一個關鍵時刻,由發射站的同志們要給這個火箭和飛船做出結論,盡管這些操作的辦法以及指標都是研制部門提出來的,你提出來的,好,你說放大倍數是5,我看看是不是5,甚至有的情況說5到6就合格,原來出廠是5,為什么到發射場變成5.9了,雖然也是在合格范圍之內,但是你得給我說清楚,為什么變化了?這些為什么他們就要提出來,設計師就要給予解答,解答不清楚就不能發射,解答清楚了是正常的,那就行,所以他們承擔著最后的檢查工作,對于火箭和飛船是最后的保障。
李小萌:發射場系統其實也承擔了一個最終的檢測功能,給別人挑毛病的功能。
郭保新:對,發射之前火箭飛船質量把關的最后一道關口。
李小萌:這個錯誤是自己查出來的還是被別人查出來了感覺不太一樣,查別人錯的時候,你們一般會怎么樣去做呢?
郭保新:對于質量問題,大家指導思想都一致,那就是要深挖細找,追根到底,最終要斬盡殺絕,不留任何問題和隱患,確保上天以后不出任何問題,這個總的原則和指導思想大家都一致。
胡世祥:像上海的孫敬良總設計師就有一句名言,他說你挑錯,我立功,他的心態很平衡,如果你們都把火箭問題找出來,發射成功了,但是我是總設計師,我心里高興,生產、研制部門都感到高興,你打失敗了,這個事情怎么辦?所以他們還是不避諱這個,大家都支持,有問題要查,就要查到底,所以這個找錯是非常關鍵的。
李小萌:有沒有當出現問題的時候,為了劃清責任,大家產生爭論?
胡世祥:航天人,一個基本的品質就是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如果不能做老實人,就不配做航天人,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好漢做事好漢當,這個問題劉紀原部長有一句話,有了問題從自己找,大家都從自己這兒找問題就最容易,因為我不清楚你,你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我自己干什么,我可能在哪塊出了問題,出了問題立即報告,這個有好處,你報告了,我們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就不至于出大問題。
郭保新:后來我們王副站長,王學武那兒不也出現這個問題了嗎,出現問題了,這個問題怎么回事,當時開大會,這個問題在我,是我安排的,這個錯歸我,怎么個過程,一說大家都清楚了,這時候就不要再分心了,敢于承擔責任。
胡世祥:那個簍子捅大了。
郭保新:就是說整個測試、發射、總體裝配過程當中這樣的問題、那樣的問題是經常出現,但是在發射之前,我們以平常的心態、冷靜的心態、積極的態度把它解決掉,最后成功,這就是最圓滿的結果。
胡世祥:發射站很重要的問題,它和其它系統不太一樣,為什么到發射場壓力大了,因為這個火箭也好,飛船也好,是千百萬人民,特別是航天的千千萬萬人,精心設計、精心生產、精心制造的最后成果搬到發射場了,這些操作如果發射成功了,誰也不會想到郭保新。
李小萌:但是如果出了問題呢?
胡世祥:但是一旦出了問題,郭保新怎么搞的?那是大家的成果,叫你一手搞壞了。我記得70年代,我們有一次發射衛星,半夜三點鐘,劉西堯當時是國防科委的副主任找我,問我整個測試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把握,我說有把握,我們所有的測試檢查都完了,產品都合格了。五點左右,兩個小時后發射,掉下來了。他們就說了,就是你們發射站搞得,給操作失誤,兩個小時以前胡世祥還跟我說好得沒問題,現在掉下來了。有些同志說是不是電池插頭沒插好,我說電池插頭我是檢查的,沒人跟我說,好幾個人檢查了,其他人都不吭,我說壞了。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叫穆元良的同志,應該算老師這一輩了,他從食堂里嚼著饅頭跑過來,說我看過了,那個插頭插好了,終于有同志給我作證了。后來殘骸就落到不遠的地方,卡車把殘骸都拉來,我就跳到車上去,把他們都扒拉開,找啊找,把電池找到了,電池都炸碎了,但是插頭還連得好好的,我說放到會議室,等首長來看看我插好了,所以這個事情最后的操作是非常關鍵的,發射站的同志們承受到最大的壓力。
李小萌:平常普通人對于火箭、飛船的發射印象最深的就是倒數,五四三二一這個聲音,神舟一號到六號這個倒數都是你做的,你在倒數秒數的時候是看著一塊表隨著它一起數,還是憑著經驗和感覺就可以去倒數了?
郭保新:它是兩部分,時間有顯示,但是作為指揮員,這時候就不要光看那個時間了,基本上秒節點自己都掌握了,在點火之前還有好多參數,還有好多狀態要通過電視大屏幕觀察,別有什么問題,有什么問題隨時都要停,不能光盯著十九八七去喊,所以指揮員喊這個口令是一個基本工作,最關鍵就是要注意哪個系統出現問題了,要抓緊停,怎么處理。
李小萌:喊到八,喊到五的時候可能會停住。
郭保新:對,可能就有那些系統要報告,出問題了,這時候要停住,這是一個指揮員最關鍵的,不是簡單的光喊那個倒計時,最關鍵是它要看哪些數據,隨時要停,哪個系統要報告出什么問題,及時停下來,只要不點火,只要不起飛,有問題都不怕,都可以解決。
李小萌:所有的地方,包括遠在海上的測量船都是聽著你的聲音。
郭保新:對,那是指揮系統賦予我的權力,30分鐘準備以后,把總指揮的職能和任務就交給零號指揮員了。
李小萌:后來你通過電視錄像、其它的方式聽過自己發令的聲音嗎?
郭保新:聽過。
李小萌:感覺怎么樣?
郭保新:感覺還行吧。
李小萌:需要什么樣的素質做好零號指揮員?
郭保新:我覺得作為搞測試發射的只要在航天戰線上干過,有一定的基礎,相應的面比較寬,了解一些系統與系統之間的接口關系,具備一個系統之間的協調能力,我覺得就可以了,對我來說,指揮員也沒有什么難的。
李小萌:不難?
胡世祥:他很客氣,很謙虛,實際上對零號指揮員要求是非常高的,首先心理素質要好,你到時候不能發抖,關鍵時候口令下不去,這是不行的,不論是遇到什么樣緊急情況,你都能夠泰然處之,而且對有預想都要非常清楚,什么情況下怎么處理,這是原來有一套法規,不能違規,這都是通過總設計師,各個系統的指揮員聯合搞下來的一個發射預案,遇到什么情況怎么處理,但是有時候遇到一些是根本不在預案范圍之內,沒想到的事情突然出現,怎么處理,你要特別冷靜,因為指揮口令出去,那就是命令。再一個情況就是必須對各個系統要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你不能像火箭設計師,總設計師對火箭了解那么清楚,但是火箭的多少系統,哪些是關鍵的,什么參數必須控制,什么東西差一點也可以,這個必須清楚。另外就是系統之間的接口關系,誰先誰后,除了硬件接口以外,誰先誰后,軟件接口,都要非常清楚,這樣你才能夠處事不驚,指導邏輯關系,所以從時間上控制,還有整個大系統的關系,我在這里和整個測控系統的關系要非常清楚,所以說對于零號指揮員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當然,藝高人膽大,郭保新他說沒什么了不起的,說明他很成熟了。
李小萌:像航天工作總是處在焦灼、判斷、做決定、下決心、承擔責任這種狀態下,這么高壓的工作對一個人的塑造是怎么樣的?
胡世祥:我剛入伍的時候,我們分隊那些人都是胡子拉碴,瘦了巴嘰,我說前輩們,你們怎么都這個德行,他說別說了,從火箭入場到火箭落地,最早實驗導彈也是這樣,一進場就提心吊膽,落了地我們這才放下心,剛放下心另一個進來了,老是這么提著心過日子,能胖得了嗎,非常操心。好多同志是自己找樂子,每次發射前夕,現在好像都形成規矩了,好多人都要到烈士陵園去一趟。
李小萌:在心理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到烈士陵園去走一走,能得到什么樣的一種慰藉?
胡世祥:因為這些同志給我們很多回憶,還有我們聶老帥也埋在那里,他好像是在告訴我們,同志們,我們是在走前人沒有走過的路,成功了,你也不要驕傲,失敗了你也不要灰心喪氣,榮辱不驚,大膽向前闖吧,這樣的話,我們在這兒看看以后心里就平衡了,要能夠用平常的心面對成功和失敗,面對榮譽和失利,同志們對我們的抱怨,所以我們就感到踏實,知道怎么樣下決心,知道怎么樣做工作,怎么樣去面對現實。
郭保新:你看看我們的烈士陵園,670位英烈全部躺在那兒,都是為了我們的航天事業,埋在那里,我們現在搞的載人航天,現在累一點,你把工作做到位,你做到盡心盡力,把該做的全做了,就感覺到對得起他們,無怨無悔,你回來以后心里很坦然,我們一定能成功。
李小萌:您作為第一代航天人,其實那個年代,只要有一個命令,要一個理想,年輕人就可以打起行囊上路了,而像郭站長他們算是年輕的一輩,他們面對的這個社會其實更復雜,誘惑也更多,可以這樣講嗎?
胡世祥:是。
李小萌:而他們能堅守在這個航天工作的崗位上又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努力?
胡世祥:我非常佩服他們這一代,我們那一代,大家說是艱苦,遇到一些很多問題,比如說最明顯的問題,原來我們發射站就是和尚多,姑子少,找對象是非常困難的,所以出現了好多笑話,膾炙人口的,因為有一批計算員是女同志,大概是六部,兩個領導商量好,同時放假,都要坐小火車,就是我們自己內部的火車,正好男男女女坐在一起了,有什么舞會,這樣就可以有機會。據說有個同志,那個女的拿著青春之歌,男的說借我看看,說說笑笑,后來臨走的時候夾了一個條。
李小萌:利用了這個機會。
胡世祥:對,后來這兩個就聯系上了,成了美滿的姻緣,大家都作為佳話,這樣的故事很多。現在好像女同志也比較多一些,但是也是問題。
郭保新:也還是少。
李小萌:不夠分。
胡世祥:我對他們有一個評價,我覺得特別是90年代初,那時候是搞導彈的也不如賣茶葉蛋的,有這個說法,這批人能在這個情況下能夠留下來,從事這個行業,我非常敬佩,他和我們當時的選擇不一樣。
李小萌:郭站長,您覺得年輕一輩的航天人面對更多的選擇,更多的機會的時候,從事航天事業,需要更多一份的堅持嗎?
郭保新:那就是,現在我們新一代航天人之所以能留下來,靠的是兩條,一條,靠我們偉大的事業,現在我們這一代航天人總覺得干航天事業非常偉大,它代表一個國家綜合科技能力,代表一個國家的能力,一個國家能在世界上能不能屹立于世界之林,在科技上有沒有一席之地,航天科技是關鍵的方面之一,靠偉大的事業。第二,靠兩彈一星的精神。當年50年代,我們那個發射中心第一波人是誰?是從抗美援朝下來的一個兵團,悄悄直接開到那兒去的,后來不是好多人問,這個兵團消失了,去哪里了,當時由于保密的需要,要到一個比較偏僻的、比較邊遠的、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執行一個特殊任務,后來搞我們的兩彈結合,我們第一顆東方紅衛星,有他們打基礎,才創造了我國航天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13個第一,現在在我們中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好多科技工作當中就說這句話,地方的企業再大,沒有航天事業的舞臺大,他們的薪水再高,沒有祖國給我的榮譽高。
李小萌:其實對于二位來講,概括地說,你們一輩子只做了一件事兒,但是是一個有著極高的榮譽、巨大的責任的這么一件事兒。
胡世祥:無怨無悔,我相信他們會干得更好,因為航天事業是沒有窮盡的,不是說還有月亮工程,將來還有火星工程,人類征服宇宙是沒有窮盡的,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們作為走過來的人,就笑看山花爛漫,等待他們做出更大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