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中國改革開放30周年的話題,常在中國生活和工作的加拿大人大山應該是最好的人選之一。從1984年學中文至今,大山不僅親身經歷了中國這段最激動人心的歷史進程,他自己也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老外”,成為繼白求恩后在中國最出名的加拿大人。趁大山日前回加拿大參加活動之機,記者對他進行了專訪。
“談不變的事情比較容易,因為比較少,中國這些年的變化是翻天覆地的,很難概括,”大山的普通話講得真是太好了!難怪中國人稱他“是外國人,但不是外人”,甚至根本就忘了他的本名——“馬克·羅斯韋爾”。
“24年來我跟中國一直有著親密的聯系,我的人生一直跟著中國在變,我演的節目在變,我做的事情在變……”
對于在太平洋兩岸間穿梭的大山而言,他最直接的感受是中國同世界的聯系越來越便捷。他說自己第一次去中國時是從渥太華飛到紐約,從紐約飛到漢城,從漢城到香港,再坐火車到廣州。“現在就方便多了,從多倫多到北京直飛13個小時就到了,吃個飯,看兩部電影,睡個覺就到了。”
大山回憶,為了省錢,去中國學習的頭兩年他一次都沒有回國。他說,那時沒互聯網,打國際長途電話一分鐘要26元,跟家里溝通都是寫信。信寄到加拿大要兩個星期,然后再等兩星期才能收到家里的回信。“現在什么都變了。拿手機打,1分鐘4塊,更別說還有免費的網絡電話了,”大山不無感慨地說。
大山認為,現在世界正在興起的“學漢語熱”,說明了中國改革開放所帶來的變化有多么大。他幽默地說,20多年前他之所以能靠說相聲演小品起家,完全靠的是中國觀眾對外國人講中國話的一種“新鮮感”,要放到現在根本就“吃不開”了。
“大家看外國人不像以前那么陌生,外國人說中國話也沒有以前那么新鮮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隨著中國的開放,中國的發展,中國在國際舞臺上地位的提高,外國人學中文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他解釋道。
大山認為,中國變化更大的還是人意識上的變化。他提到自己前不久和著名笑星郭冬臨搭檔出演法國喜劇《超級笨蛋》,“我是白種人,郭冬臨是黃種人,我們演的是法國人。但無論導演,還是觀眾,沒人考慮我們的膚色和國籍,大家看的是喜劇”。
他說,這種編排形式在30年前幾乎是不太可能的,當時中國話劇體現的外國人是所謂“典型的外國人”,都貼著大胡子,化妝也很夸張。外國人怎么走,怎么坐,怎么說話,怎么比劃,都有一套“既定動作”。
“這不是說大家忘了自己,或者放棄了自己,或者誰被哪種文化同化了,”大山頗有感觸地說,“我們發現我們隔閡很遠的時候,我們把對方想像得特別不一樣,中國人和外國人沒有什么共同的東西。外國人把中國人想得特別神秘,一張嘴都是‘孔子曰’,中國人把外國人想得特別古怪:‘外國人怎么那樣啊!’”
“后來我們接觸了,語言障礙克服了,做貿易,做交流,發現人的共性更多,是相通的,這也是中國改革開放30年一個比較深刻的變化,”大山說到這兒,爽朗地笑了起來。
他分析,這可能也是西方人不太了解中國的部分原因所在,“一些人還在用幾十年前的那種眼光來看中國,所以到中國會有很多想像不到的意外”。他以今年的北京奧運會為例說,奧運會前西方媒體有關中國負面的報道比較多,尖刻的批評也比較多。奧運會一開,西方媒體上關于中國的報道也變了,“主要的原因可能是那些記者以前都是通過本國媒體來了解中國的,奧運會一開,親眼來看,親身感受,感覺就不一樣了”。(記者趙青 楊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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