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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對8省89名農發行臨時工調查顯示,算上按照最低標準繳納的各項社保(通常沒有公積金),他們當前從勞務派遣公司或物業公司拿到的實際收入,大多在1000元左右,僅有少數人能夠達到1500元以上水平。從進入農發行起,他們幾乎從未領過加班費或獎金,而部分臨時工至今都沒有社保。
“臨時工能身兼多職,一個干很多人的活,招之即來,所以農發行大量使用低薪的臨時用工。”嚴紅說,“我行的司機開車得開,打掃廁所也得干;我管文字打印、復印、電子公文、檔案管理,全行微機操作上的難題也找我。”
“收入差距那就大了,(正式工)最起碼一年是我們的兩三倍,還有一些福利我們都沒有。”江蘇省農發行某臨時工告訴本報記者,“我在農發行工作15年每月才1300多元,一年全部收入加起來2萬多,正式員工大約在6萬多,這還是沒有職稱的,有職稱的還不止。”
山東省農發行某臨時工自嘲道:“和別人聊天的時候,聽說我們在銀行上班,都羨慕得很,我們雖然累死累活一個月就八九百塊錢,也只能硬著頭皮說每月拿兩三千。”
一位遼寧省農發行臨時工則對本報記者表示:“給農發行做了多年,現在每月不過1000元,僅夠孩子一個月的培訓費。這些年加班加點從沒給過補助,做的工作最苦最累,得到的卻少之又少。”
“我們清晨出車的時候,孩子在睡覺,深夜回來的時候,孩子還在睡覺,終于知道什么是披星戴月了。”上述臨時工說。
對此,農發行遼寧省分行辦公室人士告訴本報記者,“工作十多年的臨時工是不可能的,要說有的話,那都是物業的,而且沒有政策說是臨時工必須要給他轉正的。”
被邊緣化的人生
“目前農發行由國家全資控股,不僅賺的每一分錢都要上交,全部員工的工資都需要經過財政核定,農發行自身在財務上沒有自主權。”上述農發行總行新聞處人士告訴本報記者,“臨時工的工資,只能從各地正式工的工資里面扣除一部分,所以臨時工的待遇問題很難解決。”
上述人士同時強調,還應當看到,與商業銀行和公務員系統相比,農發行正式工的工資并不高。“最近這些年,商業銀行在改革之后,盈利狀況大大好轉,尤其是股份制銀行待遇非常好,而地方上由于經濟發展,公務員工資上升比較快,相形之下,農發行并沒有什么錢。”
按照農發行目前常見的分類,作為勞務派遣工人的臨時工被稱為社會化用工,每年新招的大學生則被稱為市場化用工,一般市場化用工在工作三年后可以轉為正式工,但社會化用工基本無緣轉正。
本報記者接觸到農發行臨時工普遍反映,“由于編制有限,現在能轉為正式工的大學生,都不是一般人,往往是正式工子女。”
對嚴紅而言,經歷過那么多次的希望和失望之后,正式工的身份,仿佛一個奢侈的夢想。2008年底,嚴紅努力通過高等教育自學考試獲得了大學本科文憑,本以為就此可以參加市場化用工考試,結果仍被拒之門外,原因是她并非“全日制大專以上學歷”。
但編制似乎并不是唯一的原因。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農發行某支行臨時工向本報記者透露,他所在的支行共有臨時工11名,雖然該支行尚有多個編制名額,多年來始終拒絕給任何臨時工轉正。“聽說正式工數量少的話,他們每個人的待遇就更好,而上級分行在獎金考核時也會照顧支出更少的支行。”
“我們的利益和正式工的利益是沖突的。”另一位農發行臨時工直截了當地說,“臨時工沒有編制,工資無法從省分行調撥,只能從正式工的福利中扣除,向上報賬時,我們的工資列在管理費用科目上,所以大多數正式工對我們沒有好臉色,我們是單位里的三類人。”
談及自己被農發行“拋棄”的過往,一位曾經的農發行臨時工不愿多談:“2009年我受了工傷,仍堅持工作,半年后病情惡化,合同終止,隨后在病床上躺了3個月。這兩年花費數萬,沒了工作,沒了經濟來源,但農發行從來沒有任何慰問或補償,什么都沒有。”
本報記者還了解到,有些農發行地方分行出臺規定,要求臨時工司機年滿45歲之后,必須轉去保潔、廚師或門衛等崗位,否則就強制辭退,而正式工司機則沒有這項要求。
無處不在的精神歧視則更令人揪心。上述遼寧省農發行臨時工稱,“我們做什么都要看正式工的臉色,哪怕是個司機因為是正式工對你指手畫腳。正式工經常分東西,高興了就給你,不高興了就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