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水的長江 通訊員 王取發 攝
2008年1月8日,長江水利網漢口水文站監測,當日該站水位為13.98米,是有水文記錄142年以來,長江出現的罕見低水位。
正處在長江邊上的“水上”城市,目前要為吃水犯愁了。監利、洪湖等,如今都因為長江枯水或多或少面臨著吃水難的問題。
而在歷年都會產生的枯水期船舶擱淺問題,在去年年底顯得尤為突出,長江上露出了數以千計隨處可見的沙洲和“島嶼”,對航道造成了嚴重影響。去年12月10日,交通部部長李盛霖、副部長徐祖遠親臨長江中游窯監段調研枯水現場。
同時,由于長江枯水,水體污染現象加劇,野生中華鱘等長江珍稀水生動物的命運也引起了眾多專家的關注。更有人擔心,長江枯水有可能再次導致洞庭湖水位下降,洲灘長時間裸露,這些條件將為田鼠的繁殖創造良好的自然環境,洞庭湖今年還有發生鼠患的可能。
百年難見的枯水
原本浩淼的長江,將湖北監利和湖南岳陽遙遙隔開。平常只有依靠巨大的渡船才能渡過的江面,現在,這些冬泳愛好者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抵達對岸。
1月4日下午,長江監利江段,江風吹過,寒風刺骨。
江水已退出好遠,江邊的泥地已干枯,形成大大小小田字形的裂痕。大風吹過,塵沙漫天。
監利農民李長敏正在埋頭侍弄他的一片蒜地。“冬天江邊溫度低,要給大蒜蓋上一層稻草。”李長敏說。
這里是長江邊上的一塊荒地。長江進入枯水期以來,江水退得很遠。李長敏就在這個尚還肥沃的江邊開墾出了一片菜地。
經過了兩個月的栽培,她的大蒜已長成10多厘米。而兩個月前,這里還是一片汪洋。
李長敏并不擔心大水會淹沒她辛苦開墾出來的荒地。“長江水要漲到現在這個地方,還得好幾個月時間呢。”
就在她身后不遠的江段,前不久出現了一次重大的堵船。她向記者這樣描述:“幾百艘大船,一艘連一艘被堵在這里了,估計有好幾公里長,我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
江邊,監利冬泳協會的十余名隊員站在一艘駁船上,摩拳擦掌。
一個隊員伸開雙臂,一個猛子扎進了江心。大約半分鐘之后,他浮出水面,頭上滿是泥沙。他在江中站直身子,用手在胸前比劃著,大聲招呼其他的隊員。“只有這么深,還怎么玩水啊!”
原本浩淼的長江,將湖北監利和湖南岳陽遙遙隔開。平常只有依靠巨大的渡船才能渡過的江面,現在,這些冬泳愛好者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抵達對岸。
原本熱鬧非凡的兩地之間的渡船也停航了。“小船足以渡江了。”守著輪渡的一個工人告訴記者。這個大型的輪渡,也完全在長江邊上擱淺。
記者在正在施工的荊岳大橋建設工地旁看到,從荊州白螺鎮通往岳陽的過渡水道中,大量淺灘露出水面。附近居民告訴記者,2005年第一次看到江底的淺灘凸出水面,今年露出來的面積比往年都大。
監利當地攝影愛好者鄧先生也舉起了照相機,尋覓著枯水的痕跡。他將鏡頭對準了斷裂的銹跡斑斑的鐵鎖鏈,滿是裂痕的江邊灘涂。
“今年的枯水百年難見!”鄧先生說。
濱江縣城的吃水難題
“守著長江卻吃水困難,這是以前難以想象的。”監利縣自來水公司副經理吳春平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據說到2月份,長江的水位還會有所下降,到時候,我們恐怕要將取水管伸到湖南了。”
監利縣,一個長江邊上有著20余萬人的縣城,目前卻因吃水問題而犯愁了。
“守著長江卻吃水困難,這是以前難以想象的。”監利縣自來水公司副經理吳春平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據說到2月份,長江的水位還會有所下降,到時候,我們恐怕要將取水管伸到湖南了。”
自來水公司的自來水生產量已經遠遠不能滿足整個監利20多萬人的自來水需求了。現在,監利縣城4層以上的樓房已不能正常吃水。最近兩個月,自來水公司多次在當地媒體上公告,讓當地居民們在枯水期注意儲備自來水,以免停水。
“20多萬人,冬季每天自來水的需求量大約在6萬立方米,現在取水的泵船不能滿負荷運作,哪能達到那個生產量呢?”吳春平很無奈。
在位于長江邊上的監利自來水公司一水廠的取水泵船上,本報記者見到了年近60歲的老自來水人王祖福,他已經在這個泵船上工作了40多年。在他的印象中,今年是枯水最為嚴重的年份之一。
這艘泵船所在的位置,因常年取水,取水口已形成了巨大的深槽。“現在這個泵船還能勉強取水”,王祖福說。
而在上游約2公里處,二水廠的泵船已完全擱淺。監利自來水公司不得不再次花錢購買了另外一艘泵船,專門供枯水期用。
新舊兩艘泵船之間的距離已相隔將近1千米。新泵船上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目前,泵船所在位置最淺的地方只有0.6米。泵船完全不敢開足馬力抽水。“馬力太大,抽起來的全部是泥沙。”
為了與枯水作斗爭,監利自來水公司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多次改變取水方式,仍然跟不上近年來越來越嚴重的長江枯水。
1999年,該公司投資100萬,啟動了一磯頭至二水廠的臨時飲水工程,每天定時取水18個小時,以解決短短幾個月的枯水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辦法越來越不奏效。“枯水時間長了,臨時的取水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2002年,該公司采取二級取水的方式,新增一艘泵船。“枯水的月份長了,原來在水廠附近的泵船只有在洪水期才能正常啟用。”
“1996年之前,每年的枯水期大約只有3個月時間,而現在每年卻只有3個月能正常吃水了。”吳春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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