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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居城市”的提出為我國現(xiàn)階段城市建設和發(fā)展提出了目標和方向。市民急于想知道,我的城市是不是“宜居”,哪個城市值得我去?城市管理者也迫切想了解,怎樣的城市是“宜居城市”,需要怎么做……
“我的城市是不是宜居,哪個城市值得我去?”“怎樣的城市是宜居城市,需要怎么做才能實現(xiàn)”……自2005年1月“宜居城市”概念提出以來,一股以宜居城市為主題的“排名熱”在不少學術機構和商業(yè)機構的相關報告中愈演愈烈。
我的城市“宜居”嗎
需求旺盛催生“排名熱”
一份《中國城市品牌價值報告》日前對全國287個地級以上城市的“宜居指數(shù)”進行了排名。結果深圳以8.763分大幅領先其他城市,排名第一,成為全國最宜居的城市。湛江、十堰、許昌、黃岡、九江、牡丹江、婁底、湘潭和聊城分列二到十位。自從這一結果見諸媒體,類似的爭論就從來沒有中斷過。
在這份中國城市論壇2007峰會上發(fā)布的《報告》中,北京、上海等大城市,雖然在城市品牌價值上排名較高,但由于生活成本和環(huán)境優(yōu)美度等指標落后,在“宜居指數(shù)”的排名上比較靠后。
而今年3月由中國社會科學院和社科文獻出版社發(fā)布的《2007年中國城市競爭力藍皮書》中,城市宜居排名的前三名,則被深圳、北京和廈門囊括。除了上述排名,還有如北京零點調查公司和《商務周刊》每年進行的《中國公眾城市宜居指數(shù)報告》、中國城市競爭力研究會發(fā)布的《中國城市生活質量報告》等。
中國城市科學研究會“宜居城市”課題組組長羅亞蒙認為,出現(xiàn)這股宜居城市的“排名熱”的現(xiàn)象很正常,“因為有需求”,市民和城市管理者都想知道應該怎么實現(xiàn)宜居目標。
“不僅國內,外國政府也有這個需求。”羅亞蒙介紹說,中國城市科學研究會編制的我國第一份權威的宜居城市評價標準——《宜居城市科學評價標準》通過建設部驗收第二天,荷蘭大使館就打來電話,想了解相關情況,目的是為該國企業(yè)和居民到中國來投資、旅行提供參考。
建設部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員翟寶輝則認為,“宜居城市”的概念與科學發(fā)展觀、節(jié)能減排、關注民生等話題關系密切,此類排名非常契合媒體的需求。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個人和機構通過搞這種排名,達到吸引眼球、炒作自己甚至牟取經濟利益的目的。
怎樣的城市才“宜居”
結果不同、烏龍不少、爭議不斷
“宜居城市”排名,總是伴隨著爭議和質疑。
爭議之一,不同機構評選的“十大宜居城市”,結果往往大相徑庭。有的“十大”桂冠被北京、上海、廣州、深圳、香港等大都市占據(jù),而有的則由威海、珠海、桂林、咸陽等清一色的二線城市摘得。甚至有些排名對比起來,“十大”竟無一重復的城市。即使是同一家機構的“十大宜居城市”,不同年份的結果差別也很大。
爭議的焦點主要是某些城市的入選、落選或排名大幅變動,以及究竟應該以什么樣的標準來評選宜居城市。
爭議之二,評選結果頻頻鬧出“烏龍”事件。最典型的例子是2005年,重慶市剛被某商業(yè)機構高調評為“中國十大宜居城市”沒幾天,環(huán)保總局就出具報告,認定重慶屬于“十大污染城市”之列。
質疑的矛頭指向了排名主辦方的動機。
“宜居城市是一個非常大的概念,幾乎包括城市建設和管理的方方面面。”南京大學城市與區(qū)域規(guī)劃系副主任甄峰認為,之所以排名結果千差萬別,原因在于各個機構選取的角度不同。如城市競爭力研究會搞的排名,偏重于考量與城市競爭力有關的經濟方面的宜居指標;零點公司等機構搞的排名,主要通過抽樣調查的方式,體現(xiàn)居民對城市宜居的感性認識,衣食住行等與老百姓生活密切相關的指標是重點。
當前大多數(shù)排名幾乎完全依賴問卷調查得出結論,也是導致結果大相徑庭的原因之一。據(jù)翟寶輝介紹,評價一個城市是否宜居,老百姓的感性認識固然重要,但有些客觀指標是必須考慮的。比如一個城市每年好天氣的數(shù)量、綠化覆蓋率等。“如果不考慮這些硬指標,得出的結論很難服眾。”
“種種排名的背后,也不排除個別人和機構,通過這種評價達到商業(yè)目的。”翟寶輝認為,當選“宜居城市”后,城市政府可以拿著這張最好的“名片”吸引外資,城市價值將大幅提升。相應的,土地價格、房地產價格也將上漲。如廣西北海市近兩年來房價漲幅始終名列前茅,與其被某商業(yè)機構評選為“2005中國十大宜居城市”就不無關系。“這種現(xiàn)象背后,不排除有企業(yè)的力量在作推手。”
應該如何看待“宜居”
政府宜借此契機反思問題,制定政策
與網友的激烈辯論不同,專家呼吁城市政府一定要冷靜對待排名結果。
“排名引發(fā)媒體的廣泛報道,可以推廣宜居城市的概念,讓更多公眾了解宜居城市。另一方面,通過必要的比較可以激發(fā)城市政府建設宜居城市的積極性,對做得好的是鼓勵,對做得不好的則是鞭策。”這股“排名熱”的積極意義,已經得到認可。
同時,專家一致呼吁一定要警惕其負面作用。甄峰說,我國大多數(shù)城市還處在發(fā)展階段,這種排名可能造成人們對宜居城市的片面理解,影響城市的科學規(guī)劃和建設,也可能成為少數(shù)人牟利的工具。
翟寶輝曾在南方某城市進行過宜居城市規(guī)劃建設實踐的研究。他發(fā)現(xiàn),在抽樣調查的樣本中,機關及其附屬單位工作人員所占比例過高,而這部分人群往往傾向于“報喜不報憂”,數(shù)據(jù)反映的情況與老百姓的實際感受差距比較大。而來自政府部門的硬性指標,由于統(tǒng)計上的偏差,有些也存在明顯漏洞。
“由于整個評價體系和評價方法還不完美,因此所得到的結果與實際情況一定會有差距。城市政府應該以理性、積極的態(tài)度去看待這種排名,引導城市規(guī)劃工作。”
從《宜居城市科學評價標準》進入公眾視野到通過建設部驗收,羅亞蒙的團隊一直明確表示“反對任何形式的評選和排名”。他認為,任何宜居城市指標體系都是為城市政府提供依據(jù)和引導的。城市政府可以借此全面反思發(fā)展中的問題,尋找與“宜居城市”的差距,并在此基礎上編制城市發(fā)展規(guī)劃、制定政策。
“說到底,這應該是各個城市的自我評估、自我改進,排名沒有意義,只能做個參考而已。”(王 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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