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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7月05日09:55 | 中國發展門戶網 www.chinagate.cn | 給編輯寫信 字號：T|T

• 蔡昉:

剩下的是生產率，我們叫全要素生產率，這一部分非常重要，任何發達經濟體，它有多高的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就有多高的GDP，沒有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就沒有GDP。盡管我們還沒有進到這個階段，但是未來我們主要靠全要素生產率的支撐。但是，到目前這個階段，所有的這幾個因素，全是相對貢獻會下降，全部都下降的話，自然潛在增長率就下降了。

2012-07-01 09:28:20

• 蔡昉:

我挑選了兩個，其實是樂觀的潛在增長率的估算。和1995到2009年這段時間的潛在增長率相比，當時世界銀行的估計，我這個寫法，世界銀行的估計是9.5%，我的同事作的估計是9.8%。我們基本實際增長率和這個是大致一致的。但是到了“十二五”規劃期間，分別就降到了8.4%到8.6%，也就是說可以降到一個到一個多一些的百分點。這是潛在增長率。進一步要到“十三五”的時候，還會再降一個到一個多一點的百分點。也就是說潛在增長率必然是在下降的，這是一種必然性。盡管現實中實際增長率永遠是可以和潛在增長率不一樣的，但是，這里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大家都在談中等收入陷阱，辜勝阻剛才也談到了，中等收入陷阱對中國來說最主要的危險就在于，當我們的潛在增長率降下來的時候，你嘗試著保持過去的高速經濟增長，你就要把實際增長率定在遠遠高于潛在增長率的水平上，你會做大量政策性的扭曲。日本做了這樣的事情，凱恩斯主義盛行，保護“僵尸”企業，用銀行來保護它，最后“僵尸”企業再把銀行拖垮，成了“僵尸”銀行，因此失去了20年。我們這些年的經濟增長，政府起到了很積極的重要的作用，非常大的作用。但是，如果未來要把實際增長率超越潛在增長率的話，事實上我們的很多政策就會變成扭曲的政策，包括我們的產業振興、產業政策、區域發展戰略、刺激性的計劃等等，都有可能產生扭曲的因素。那個時候，它傷害了你的長期經濟增長，結果就是溫總理講的，經濟發展的不協調、不平衡、不可持續就會進一步加重，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就成了空話，這是我們面臨的危險。如果有一個中等收入陷阱的話，這是中國特色的中等收入陷阱。

2012-07-01 09:28:34

• 蔡昉:

但是，有一條，潛在增長率本身是可以提高的。也就是說，要素、供給是可以挖掘潛力，比如說資本，比如說勞動力，包括資源。生產率也是可以提高的。發揮制度的優勢，清除制度障礙，提高生產率。比如提高勞動參與率，比如假如延長了退休年齡，我們可以提高勞動參與率，提高勞動參與率的情況下，我們做了模擬，馬上就可以提高潛在增長率。也就是說，在“十二五”和“十三五”原來的潛在增長率，在這個藍色的8.6到7.4的基礎上，分別都能夠提高0.9個百分點。作為一個長期的潛在增長率來說，接近一個百分點還是很重要的。這僅僅是改變了勞動參與率的一個因素。我們還有其他的因素。因此很顯然，目前很多人討論的如何發揮人口紅利，提高老年人的參與率就成為一個重要的潛在的舉措。

2012-07-01 09:30:32

• 蔡昉:

但是，我們大家很自然就會想到了，我們的辦法就是延緩退休。但是，延緩退休也不僅僅是為了提高勞動參與率，增加勞動力供給。法國前兩年曾經出過很大的騷亂，正好我碰到了法國央行副行長，問他，你的目的是為了增加勞動力供給還是為了減少養老金的支出，他說我們的真實目的，我不太相信，但是他說，我們的真實目的是為了增加勞動力供給、提高勞動參與率，但是人們社會上理解是我們為了減少養老金的支出。不管怎么說，延緩退休就是雙重目的，其實我們也是一樣的。目前，西方國家的OECD國家，大概都是已經提高到了62歲的退休年齡，盡管國家和國家不一樣，男性和女性也不太一樣，因此，我們也在討論這個事情是不是可以把現行的退休年齡，比如說我們現在男性是60歲，女性都還是55歲，把它延長一段時間。我覺得，在目前這個階段上，千萬不可。有一個最重要的，我們前面說了，什么叫“未富先老”，就是我們在這個階段上，我們老齡化了，但是我們其他的人均GDP、其他的社會發展水平都還不夠高。因此，人力資本就有它的特色。

2012-07-01 09:31:55

• 蔡昉:

（見圖） 這個地方顯示的是在整個勞動年齡人口中，每一個年齡段人口的受教育年限，這個粉色的是美國的，綠色的是日本的，大家看總體上來說，發達國家在各個年齡段上，勞動年齡的各個年齡段上，它的受教育程度是一樣的，也就是它的人力資本是同質的，如果老板說我想要一個24歲的人雇不到了，找一個64歲的人，至少從智力、受教育程度這一點來說是完全一樣的。但是對中國來說，這個藍色的線就是中國的受教育年限的分布，很顯然，我們第一比人家要低很多，當然我們都知道。但是更重要的一個特點，和未富先老相關的特點就是，人口年齡越大，他的受教育程度越低。24歲的人受教育程度是10年的話，到了60歲的時候，就降到了只有6年，40%的下降。因此，這部分人退休是他最好的出路，如果你不能讓他退休，這部分人基本上是勞動力市場上最脆弱的。實際上現在城市4到4.3%的登記失業率，大部分是這些接近退休年齡的、年齡偏大的城市勞動力。因此你是為了增加勞動力供給，但是，他的法定年齡可以延長，實際退休年齡延長不了，它是更真實的。現在我們說的只有53歲，確實和法定年齡還有很大的差距。你不想讓他早點領退休金，那么，最后，你可能為他支付失業保險金或者為他支付低保。

2012-07-01 09:32:12

• 蔡昉:

因此，我想我們目前挖掘老年人力資源的潛力，保持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我認為有這么幾個正確的出發點，我想強調一下。

2012-07-01 09:34:45

• 蔡昉:

第一，保持可持續增長、提高養老保險制度參與率，比節約養老金支出更重要。比如農民工，他們年齡比較小，他們是未來的養老保險金的接受者，而今天他們是凈貢獻者。這一點很重要。我們在講缺口的時候，不要忽略這一點。

2012-07-01 09:34:59

• 蔡昉:

第二，退休制度不要一刀切，應該實行彈性的制度，充分利用一部分高技能、高素質人員的人力資本存量，但是，也要保護那些受教育不夠的普通勞動者。當然，未雨綢繆，我們想解決人力資本隨著年齡提高而下降的情況，應該從今天開始加大教育。我們的高中教育和學前教育一定要延伸，延伸到義務教育，同時，繼續發展高等教育，保持高等教育的擴張趨勢。因為按照我們現在的趨勢，到2040年，我們才能成為高等教育的普及國家。因此，目前增長速度不能減慢，同時它也是讓勞動者、農民工孩子上高中的一個重要的激勵。這是我從經濟增長的角度提的一點建議。謝謝。

2012-07-01 09:35:12

• 主持人陳斯喜:

謝謝蔡教授非常精彩的發言。他以專業的經濟學家視角、嚴謹的數據分析、國際化的比較研究，向我們展示了老年人力資源對經濟發展隱含的潛力，也是對積極老齡化政策的一個生動的闡述。

2012-07-01 09:35:28

• 主持人陳斯喜:

下面有請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院長胡鞍鋼教授發言。他的發言題目是“開發老年人力資本 構建老年友好型社會”。

2012-07-01 09:35:37

• 胡鞍鋼:

前面幾位領導都是專家，提出了問題和背景。我就想用比較短的時間把思路給大家介紹一下。

2012-07-01 09:35:55

• 胡鞍鋼:

中國應對老齡化可能是全世界人數規模最大、最復雜，也是最難的命題。這就需要我們用新的思路制定長期規劃，特別是要提出制定中國老齡事業中長期規劃。我們一般這么定義的，就是說，短期是指5年，中期是指10年，長期是指20年。所以，確實需要制定中國到2030年的老齡事業中長期專項規劃。

2012-07-01 09:36:21

• 胡鞍鋼:

這個就需要提出未來的核心目標，核心目標就需要我們有新的創意。根據我們最近剛剛完成的一項報告，就是《2030中國》，它的核心目標就全國而言，是走向共同富裕，也就是說共同構建共同富裕的社會。也就是說，從老齡化的角度來看，我們確實需要共同構建老年友好型社會，這是一個核心的目標，也是我們廣大老年人口的根本利益、長遠利益，也可以說是現實的利益。

2012-07-01 09:36:32

• 胡鞍鋼:

今天，我不就整個的老年友好型社會來討論，我們想就一個老年健康友好型社會的目標及政策體系的設計來討論。這個主要是和人民大學曾毅教授等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的支持下，進行基礎性、長期性、前瞻性的研究時提出的，我們希望能夠對這類想法做個簡單的介紹和設計。我們來看看提出這個問題的背景，正是人口國情發生了巨大變化，剛才蔣正華同志特別提到是新的基本國情，是我們考慮中國發展的一個重要的出發點，我也不在這里做詳細討論了。

2012-07-01 09:36:41

• 胡鞍鋼:

需要提出的是什么呢？老年社會是不可逆轉的，但是當前我們不僅老年人口規模巨大、速度巨快，最重要的是健康的威脅。其中慢性病已經成為最大的殺手。從全球來看，每年有1700萬人因這些而過早死亡；從中國來看，特別是患有慢性病的數量，可以說是世界增長最快，而且主要是體現在中老年人，特別是老年人，就北京戶籍人口死亡來看，有三類造成慢性病的死亡人數高達73%，當然不同的地區，也有不同的情況。所以，現在慢性病成為威脅我們老年人的一大殺手。

2012-07-01 09:36:57

• 胡鞍鋼:

此外來看，我們從社會管理如何從消極老齡化向積極老齡化轉變，如何從健康不安全的老齡社會向健康安全的老齡社會，或者健康友好型的老齡社會轉變。這就需要提出新的構想。這是我們確保到2020年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重要目標。從長期來看，也是確保我們在2030年共同構建共同富裕社會的基本目標。因為我們都知道，在任何一個社會的發展進程中，老年人口，無論是從政治上，還是經濟上，都會被邊緣化。事實上，現在我們的貧富差距在很大程度上，實際上是屬于那些人力資本水平比較低，居住在農村的那些老年人口，他們仍處在低收入，甚至是絕對貧困的條件下。所以，我們要提出這樣的一個目標。

2012-07-01 09:37:16

• 胡鞍鋼:

我快速說一下世界和中國人口預期壽命的增長，根據美國社會保障研究預測，從2000年到2008年，人類的預期壽命是增加6.88歲，這是他們的預測，但經濟學家，特別是諾貝爾經濟學獲得者福格爾，因為他研究了19世紀、20世紀的健康問題，他認為在21世紀人類的預期壽命需要增加24歲，平均下來，是每年0.24歲。實際上，我們“十二五”規劃提高一歲，在某種意義上是符合他這個規律的。這就需要討論我們的預期壽命，特別是這一次“十二五”規劃，如果我們如期達到74.5歲的話，這就相當于向高收入國家方面接近。可以說，現在已經成為核心問題，但是重點是老年人口和慢性病，如果能解決的話，我們就能夠實現這一點。

2012-07-01 09:38:21

• 胡鞍鋼:

此外，從衛生部的角度提出了2020年的健康中國戰略核心目標，就是希望能夠到2020年達到77.0歲，提高4歲。這就相當于每年平均提高0.267歲。

2012-07-01 09:39:48

• 胡鞍鋼:

我想，如果我們進一步的深入討論，其實我們更關心的不僅是提高人口預期壽命，也包括提高人口健康預期壽命。事實上，中國在這方面兩個指標差距是比較大的。比如說在2007年差距是7歲，根據我們預測和分析，這個數據是相當之高的，今后如果能夠進行我們說的構建老年健康友好型社會，這個數據會緩慢下降，但是即使如此，到2030年差距還會高達5歲，因此我們不僅要看人口預期壽命，我們還要看健康預期壽命及其差值。從這一點來看，就是它提出老年健康友好型社會，使得我們能夠找到國際可比較的量化指標。老年健康友好型社會是什么，就是要立足于人的全面健康，提出了健康優先發展的戰略思想，倡導建立以健康生活為基礎，以促進健康，提高生命質量為核心，以綠色科技為動力，提倡健康社會文明，追求經濟社會與健康之間的協調發展，社會體系也是我們稱為未來最大的中國社會工程，以便應對我們最大的挑戰，老齡化的嚴峻挑戰，確保老齡、老年健康友好型社會的政策目標得以逐步地實現。

2012-07-01 09:41:12

• 胡鞍鋼:

從基本的原則來看，就是本著我們要建立和設計老年健康社會這樣的一個規劃，以及目標設計，這就包括了四個基本的核心原則：公平原則、效率原則、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原則，特別是對老年健康服務，以及可持續發展的原則。

2012-07-01 09:41:28

• 胡鞍鋼:

同時，我們也提出了相應的目標。從老齡事業“十二五”規劃來看，已經提出了七大目標，與老年健康友好型社會的目標有兩個，在這里是第一個目標和第二個目標，特別是提到了健全老年人基本醫療保障體系。

2012-07-01 09:4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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